0011、风雅风骚两手抓-《一品大闲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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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出门的时候,李氏倒是给了他几百钱。看儿子这么花法,又担心起来:“你这是——哎,咱们沦落如此,不可破费铺张,有口粥喝就好!”
“呵呵,老太太你可莫小觑了二郎,昨日他已挣下二三十贯钱哩。再说咱们二郎做菜这手艺,那真是,绝了!”老牛乐呵呵竖起大拇指:“我这浑家做了一辈子饭,跟二郎一比,只配拿去喂狗!”
“你个老不死的,为了拍二郎马屁,拿我来漱口。是啊,我做的饭只配拿去喂狗,喂你这只老狗!”牛嫂听到丈夫损他,忍不住回嘴骂道。骂完一伸手,拽了老牛一个趔趄,夫妇俩揪揪扯扯出门而去。
这一骂,满大殿的悲凉烟消云散,李氏破涕而笑。
看到老牛他夫妇二人如此善解人意,又忠心耿耿,宁泽心里更是感动。默默把这份患难的恩情记在心里。
这一中午,李氏吃着清香浓郁的羊肚汤,宁涛大口啃着干煸羊腿,那滋味,简直是从未有过的香甜。连刚才半真半假臭骂丈夫的牛嫂也瞪大了眼睛,若非眼见为实,打死她也不能想象这个曾今饭来张口的二东家,竟能做出这一手好菜!
宁泽含含糊糊以平日偷看厨子做菜为由,打发了两个好奇老娘们儿,吃完赶紧一抹嘴叫上老牛:“走走走,咱们得回去看看情形,别出什么岔子才好。”语罢便匆匆溜走。李氏追之不及,忧心忡忡,不知他说的岔子是什么事。
出了门,他就把那几张药方交给老牛,嘱咐他多寻几个药铺,比一比方子上的价钱。自己则溜溜达达去了唐河边。
这个时候,又是未时正牌,湖阳县正堂的后衙里,知县王炳林才脱去乌黑沉闷的官衣,换一身洁白的丝袍,手拿团扇不住地扇风去暑。旁边伺候的承局见知县相公心情烦闷,并不敢高声,他知道知县相公的习惯,轻轻绕过花厅,要去把书架上的古画取来让老爷把玩把玩。
王炳林以三甲同进士出身候补多年,才弄到这个知湖阳县的缺,本来很是不甘心。只是这湖阳县南北通衢,水路发达,往来迎送,倒也有机会巴结些达官贵人,虽然礼送得不少,不过捞回来也不慢。因此便渐渐由不平而觉惬意。只是有一样,妻儿老小都在老家,留自己独身外任,难免孤枕难眠。
他自诩是个风雅多才之人,平日最不耐烦乡下泥腿子们那些鸡毛蒜皮的事,东家丢牛,西家死鸡,狗儿猫儿打架弄成乡里械斗,春日劝耕,秋日收粮,一年到头扯不完的税收,弄得他头大无比。全赖着有个好帮手,就是第一押司陈文锦,既帮他把这些破事儿弄得井井有条,又时时对自己大笔的孝敬,还能够监视监视那个副手主簿不敢有小动作,这才得些清福享用。
唉,可是陈文锦家昨天居然也遭了祸事,好端端一个大儿子,半夜被人掳了去,听说床上还明晃晃插了一把尖刀,当时就把陈文锦吓得浑身发抖。
自己心腹的事,当然要十分上心。没奈何,只得打点精神,安排下三班衙役四门搜捕贼子,又把陈金龙平日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弄来细细拷问,一个个都叫苦连天只说不知情。
但终于还是问出了些似乎有用的线索,说昨天晚间,跟着陈金龙去唐河岸边找宁家疯儿子,后来不知如何,同船老大张顺低嘀咕几句后,便跟着张顺上了河边的大船,回来时笑嘻嘻地背上多了二十五贯钱。大伙快活一阵之后,便各自回家,再没相见。
没二话,把张顺一干船工拿来拷问。
张顺等一干船工被提到县衙,开始作莫名其妙不知何事状,在王炳林威严的喝问中,一个个哭喊连天,直叫冤枉。张顺禀报,实在是不好意思揭了押司大爷的短,伤了衙门的面皮。那陈金龙小衙内听说船上有行旅的客人下棋,执意要去观战,三言两语不合,便打了人家耳光,还拿走人家二十五贯钱财。他拍拍屁股走了,人家客人敢怒不敢言,自己们只得好言告罪,免了人家船钱方才罢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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