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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甘心吗？就准备这么一直屈居人下？”黑暗中，另外一个天机开口了。

    听得出来，他的情况并不怎么好，说话虽说还算得上流畅，但一说话就在大口喘息，似乎问这一句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负荷。

    天机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，明知道对方是假的，但天机要给自己一个答案，给自己的心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于是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，沉声道：“一开始是挺不甘心的，但后来接触得越多，对流影的佩服也就越大。我们这些人，一直都是他走在最前面。”

    “不对！你也很优秀！为什么要放弃？！”另外一个天机咆哮起来，似乎天机否认自己就是在否认他存在的意义一样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我也很优秀呢......知道我为什么会抢这个吗？”天机摊开手，在他手心里的，是他悬挂在胸前的象牙坠饰。

    他胸前自然还有一个，手里这个是抢过来的。“你不会知道的，你只不过是系统创造出来的而已，或者干脆就是我心里不甘心的那一面，无论如何你都只有我一部分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天机停了一下，语气中带上了自嘲：“其实我戴着这个东西，不是放不下，也不是忘不了。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她的脸我都记不清了。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永远记住她，一直戴着这个象牙雕饰来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她，一直提醒自己，我应该去恨韩碧血。”

    “但那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。”天机语气中有了落寞，黑暗中只剩下了他惆怅的声音，“我已经失去她了，我不能再失去韩碧血了，这个事实告诉了我一个真理，无论想与不想，我都要去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对待清歌也是如此，我们都知道，当时三个能力中，最强的那个就是占卜，以前是，现在是，以后也是，占卜一定是最强的。”

    “换做是我和猴叔先选，我们两个一定会选择占卜，没有人会拒绝自己变得更好，更强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但清歌不是，他选了幻象。现在想起来很真是有意思，我们都知道选择占卜意味着什么，但我和猴叔做的决定是让清歌先选，而他竟然还选了幻象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，其实我们都是有底线的，我们的底线，原则，一定不一样，但都存在着某种共性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认为人渣只会祸害他人，我们认为负不起责任的人就不应该说出不负责任的话......这些都是我们的共通之处。”

    “相比之下，我们都在恪守着某一个底线，这个底线是共通的，比如说我们都认为，谁的贡献最大，谁就应该先选，在那样****的诱惑之下我们都做出了同一个选择。”

    天机停了下来，凝视着前方的黑暗。这里是纯粹的黑暗世界，没有一丝光亮，天机什么都看不到。但是这一刻，两个人的目光似乎汇聚成了一条线。

    天机淡淡道：“我恨韩碧血，但我知道，我不能再失去她了，所以我爱她。”

    这是天机第一次承认，哪怕不是光明正大的跟徐清歌他们说。这是他第一次，这样告诉自己，我爱她。

    他不再逃避这个问题，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恨她，但却没有办法再失去她了。就算恨，也要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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