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二章 训斥-《九重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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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刘彻失笑,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无奈之色。招手唤过宫人吩咐,还特意嘱咐得是太官令烹调的。

    阿娇在旁不禁好笑,他每次都说醋放太多,光有酸味了,但每次又得记着要太官令做。

    宫人点头称诺后疾步而去,刘彻这才腾出功夫教训起阿娇:“笑什么?你不就喜欢他做的吗?”

    阿娇点头,这倒是。

    她怀孕后,除了嗜酸,还特别想吃辣。她想吃后世的各种酸辣食物,但汉时哪给她弄辣椒去?

    辣椒传入中原,最早也得明朝吧

    但在太官令呈上来的菜肴中,她吃着了辛辣味。

    虽说辛味远多于辣味,但总算聊胜于无,解解馋还是可以了。

    宁蒗带着已经两岁的刘闳远远地坐在下,她虽一直照顾着孩子的用饭,但到底不时分心去望向主席上的帝后。

    皇后有孕后,陛下既没有召幸后宫嫔妃,也没有把署理后宫的权放下来。她不是没有失落,但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,陛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皇后添堵?皇后一向是他的心头肉。

    但正旦朝贺,她能得以入宴,又叫她燃起了点希望。

    陛下给不给她脸面没关系,只要看顾点日渐长大的皇子就够了。

    她还以为陛下会问闳儿点什么话,为了这个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来教闳儿。

    入宴以来陛下从始至终看也没有朝她们这看一眼,她心里已经隐隐失望,却还在暗暗期待着。

    但在陛下满面红光地站起来,宣布为了庆贺初破匈奴和皇后有孕,他要改年号庆祝时,宁蒗才猛然意识到,她怎么能忘了皇后也有了身孕!陛下即将有嫡出子女,又怎么还会念起庶出的?

    嫡庶间向来有不可逾越的鸿沟,又何况是在天家?

    她怎么会傻到打听不到皇后的消息了,就天真的以为闳儿是实际上的皇长子,陛下会对他高看一眼呢?

    皇长子始终是皇后所出的代王啊!

    哪怕刚生出来就夭折了,但那也是序齿了的皇长子啊!

    宁蒗忽然生出了满身的无力感,她觉得一直想努力得到的东西,始终离她那么遥远。

    她所有的努力,不过是一场徒劳无功。

    就如水中花,镜中月。

    能看到,却永远也得不到。

    宁蒗坐在热闹非凡、载歌载舞的大殿中,只觉得异常寂寥。刘闳扯了下她的衣袖,嚷着要吃虾仁,她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同样以生育皇子得以入宴的还有尹月娥,她的期望就比宁蒗还高。

    她以为能以少使身份入宴,即便是因为生育了皇子,会不会还是因为陛下念起了她?

    她怎么都不肯承认,她没有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丝痕迹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的时候,她也问自己。

    真的是因为爱陛下才会这么痛彻心扉吗?

    她一层层剥开自己的心,看到的是一个血淋林的自己。那里面,她的脸上写满了年少的虚荣无知,也写满了后来的癫狂疯魔。

    她不敢再看,匆匆逃离。

    她对自己说,她就是因爱生恨。

    转头,她又想,她比皇后差在哪呢?凭什么她就不能得到她那样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生活呢?

    皇后已经二十八了,再国色天香,也该黯淡了许多吧。

    然而当皇后被陛下挽着走进大殿时,尹月娥望着她,惊艳万分之余又生起了一种浓烈的自卑感。

    皇后的眉目又岂是如画,分明果如传闻般是世间绝色!

    更叫人诧异的是,岁月是如此格外地厚待她。她眼角眉梢哪见得出年华的逝去?

    她竟如豆蔻少女般,像极了那枝头刚刚才含苞待放的花,娇嫩无比。

    但这怎么可能?皇后已经二十八了?

    尹月娥目瞪口呆地望着皇后身着皇后玄黑朝服徐徐走过眼前,她的气度委实高贵非常,美目流盼间简直恍如神女下凡。

    她终于醒悟,有一种美就连岁月都会停驻,有一种气质更是与生俱来镌刻在骨子里的。

    皇后同陛下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,更是愈显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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