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没有卖相了-《绝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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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,我看算了吧,不会喝酒的人一喝就醉,一醉就吐,一会吐得到处都是,恶心死了,还怎么卖。”小光头面无表情地说。
“耗子说得对,一会要是把她整吐了,那还是烦人,不管她了,我们自己喝。耗子,你的手不要紧吧?要不要去医院?”张勇问。
“不用。”小光头淡淡地说。
我心想难道这人是傻子,不知道痛?不然他的手伤烫得那么严重,他怎么看起来没事儿似的?
一群男人接着喝酒,一边喝一边对那些女的伸手,那些女的当然也是半推半就,慢慢地就有人喝得高了,搂着身边的女人往三楼的房间去了。
喝多了,也忘了那几个女的是来教我‘做人’的。他们先到房间做去了。
桌边就只剩下小光头和我,如我所料,小光头被烫的手上,已经起了一个明晃晃的大水泡,看着有点恐怖,但他却浑然不觉,还在一颗一颗地将花生米夹到嘴里。
他喝了三瓶还是四瓶啤酒,黑黑的脸显暗红色,但并没有醉意,眼睛好像还更亮了。
“谢谢你啊,我看得出来,你是个好人,你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他不屑地看抬头看了我一眼,“好人?”
语气充满不屑,还是面无表情,这个人和我见过所有的男生都不一样,他看人和与人说话时那种有意无意间透出来的距离感,让人想和他亲近一些都很困难。隐隐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无形气质。对什么都不在乎,对什么都没兴趣。
我以为我说他是好人他会高兴一点,可我没想到他竟一脸不屑,好像好人这个词不并非褒义,而是骂人的话一样。
“你叫什么?”他问我。
“陈青。”我轻声说。
“咋小小年纪就要当鸡。”他又问。
鸡是个敏感的字,让我脸上一红。我低着头说我没有。
“被逼的?”他问。
我点了点头。这件事起因经过太复杂,几句话也说不清楚,再说他一副寡淡的神情,似乎也没有兴趣听我那些不堪的故事。
他没再说什么,站了起来,“大哥让我看着你,你回去吧。”
我以为他要放我走,赶紧的弯腰鞠躬,“谢谢你,谢谢。”
他看了看我,我没吭声,我跟着他下了楼,他却拉开了车库的卷闸门,示意我进去。原来让他我回去,是回关我的地方,我还以为他要放我走,我真是想多了。
他将卷闸门从外面关上,这时有些晚了,车库里顿时漆黑一片。他很快又把卷闸门拉开,站在门口想了想,猫着腰走了进来,我以为他也和陈老三那样要我怎样,赶紧往后退。
他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,扔在我面前。
“如果有人强你,你就捅他。那些老板要上你,你就骗他们说你来月经,那些有钱人嫌晦气,忌讳这个,一说就准吓跑,拖一天是一天。”
我用力点头,将那把小小的水果刀拿在手里,想着要藏在哪儿才合适。
他说完那些话,又猫着腰出去了,然后锁上了卷闸门。
四周重新恢复了黑暗,不过几秒钟,就有蚊子嗡嗡叫着向我攻击过来。我赶紧伸手去拍。开始了和蚊子的战斗。
这些细小的生物,在黑暗的环境中却格外凶猛,它们一直在我耳边叫着飞来飞去,冷不丁会悄悄停下来,在我的手臂或者脖子上咬上一口,然后吸血。然后就是一阵麻痒。
防不胜防,不胜其烦,却又拿它无可奈何。
忽然想到自己,我和它们一样弱小,一样生活在黑暗中,我却没有它们的攻击力,或许只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环境,我也能它们一样找到自己适合自己的空间。
蚊子尚且可以顽强地攻击比它们大上好多倍的人类,我为什么不行?
那一夜,我身上被咬得到处是包,受尽闷热和痛痒的煎熬,但好像却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,却又好像没有完全想明白。
到最后我几乎完全适应了这个蚊子乱舞的环境,竟然蜷在地上睡着了,直到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。
透风口已经射进光来,说明天已经亮了,只是昨天晚上那些人嗨到很晚,今天当然起床也就很晚。
我憋尿憋到腰疼,还是没有人来。车库里当然没有厕所,我看了看了角落里的那堆废纸箱,心想实在不行,只能在那里解决了,然后用纸壳盖上。
这道卷闸门切断我和外面文明世界的关系,现在的我,只是一只普通的生物,只会考虑生存的事,而不会太去计较羞耻和难堪这样东西,如果我被继续关下去,别说在这里尿,其他更不堪的事我相信我都能做出来。
所以人真的能被环境逼疯,逼回动物的原型。
就在我准备爬过去解决的时候,卷闸门拉开了,小光头出现在门口。我弯着腰,盯着他看,他似乎明白了什么。用手指了指右边,“到后面后右转,厕所。”
我来不及思考,赶紧冲了出去,按他说的方向找到了厕所,终于解决了大问题。
厕所很简陋,外面有一个自来水龙头,关不紧实,一滴一滴地在向下滴水,我接了水在手心里,洗了洗脸,发现右脸上被蚊子咬出来的几个大包竟然还没散去。
阴暗环境中生长出来的东西都很毒,蚊子一样,后来的我也一样。
小光头站在不远处看着我,他应该是来看住我,防止我逃跑的。他抱着手站在那里,面无表情,目光平淡,看着我一瘸一拐地向他走过去。
“我不会跑的,我跑不掉。”我指了指自己腿。
“多久了?”他问。
“挺久了。”我也淡淡地答。
是啊,真是挺久的了,都快忘了自己也曾经能够健步如飞,已经习惯了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路,习惯了接受别人的欺凌和污辱了。
“饿不饿?”他淡淡问我。
“饿。”我回答。
是真饿,很久没进食了,之前被憋得难受,把饿这回事忘了,现在才发现真是好饿,腿都快饿软了。
“就在这里,不要动。”小光头说完,转身向楼上走去。
很快他就下来了,手里端着桶方便面,递给了我。我闻了闻,酸菜牛肉味,这是我最不喜欢的味道。不过此时已经饿极,面还没泡好,我就开始大口地吃起来,然后把汤水都喝得精光。
小光头站在一边抽烟,冷冷地看着我的狼吞虎咽。不嘲笑,不调侃,也不说什么你慢点吃之类的闲话。
吃完后我又被关回车库,直到中午,我听到嚷嚷的声音,竟然好像是景锐在喊我,“青儿?陈青,你在哪里?”
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幻听,再仔细听了听,是景锐的声音没错。景锐竟然找到这里来了?
想了一下,我明白了,他们可以联系到张勇,如果是找到这里来,那肯定是拿着钱来赎我了,可是那么多的钱,景锐从哪里得来的?
“景锐,我在这里,我在这呢。”我大声回应,走过去砰砰地踢卷闸门。
不一会卷闸门就开了,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,景锐就在其中,他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美妇。妆容精致,衣着光鲜,耳上脖子手指上都金光闪闪,我心想传说中珠光宝气的女人,说的就是这样的了吧。
景锐看着我,向我跑了过来,“青儿,你没事吧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我赶紧应道。
一抬头看到那个中年美妇的目光,里面写满冷意,还有一些类似于不屑、鄙视或者其他情绪的东西。总之是没有一点的友好。
我知道景锐的妈妈在省城,再看看中年美女和景锐,眉眼真有些像,我大概猜到,这个中年美妇就是景锐的妈妈了。
可她妈妈不是在省城嘛,怎么跑到这小县城来了?还出现在这个是非之地?
“钱带来了吗?三万块,少一分都不行。”张勇赤着上身从楼上下来,蓬头垢面,应该是宿醉刚醒,还没正式起床。
中年美妇却没有说话,看了看张勇,又看了看我,忽然冒出一句话:“是个瘸子?”
我的心猛地往下沉,她的言下之意我懂,一个瘸子,值三万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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