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王昌正难得与两个儿子说些阳春白雪之事,听她又提起经济庶务,禁不住有些不耐烦:“有甚么不容易的?在华州不是还有庄子店铺么?挑一个两个卖了,别说三十二抬,便是六十四抬也能凑得出来!!那可是弘农郡公府,我们若是连实打实的聘礼都拿不出来,岂不是败坏琅琊王氏的颜面?” 见他竟然当着儿子的面,不给她好脸色,小杨氏简直是委屈之极。她怎会不知弘农郡公府的亲事极为难得,但华州的庄子与店铺已经是自家最后的进项了,如何能说卖便卖了?难不成为了二郎这桩婚事,自家就不用生活了么? 此外,虽说自家给了多少抬聘礼,女家便只会翻倍地给嫁妆,弘农郡公府也绝不可能短了自家小娘子的嫁妆——但那可是一个庶女,说不得只是面上好看,能作为进项的庄子与店铺也绝不会有多少。再者,嫁妆都是儿媳妇手中攥着的,日后还能指望着杨十娘养着全家,且将王洛娘的嫁妆也一并出了不成? 想到此,她越发觉得为难,竟是无声无息地垂起泪来。如今她正是徐娘半老、风韵犹存的年纪,这般盈盈垂泪,令王昌又禁不住露出些许怜惜之色。 王子献与王子睦见状,只得立即起身告退。便是离开内堂之后,兄弟二人依然能听见小杨氏如泣如诉的哭声,以及王昌有些不甘不愿的哄声。王子献倒是并不觉得如何,王子睦却是涨红了脸,一时间无话可说。 兄弟俩一齐回到王子献住的院子,便惊讶地发现,不少仆从正在里头来来往往,将院内院外布置一新。立在院中央的王洛娘时不时娇俏地吩咐几句,很是熟稔地将所有人都差使得团团转。王湘娘则垂首站在另一侧,对着新移栽的杏花树出神。 “……”王子献望向避在角落里的庆叟等人,挑起眉,无言地问他们到底发生了甚么事。他的院子一向只有自己留下的几个部曲打理,从来不曾涌入过如此众多的仆婢以及各类莺莺燕燕。经过她们布置一番,这院子还能住么? 庆叟露出了无奈之色,曹四郎忍不住道:“都是大娘子——” 然而,他话音未落,王洛娘便笑吟吟地回过首,很是欢喜地迎了上来,甜甜地唤道:“大兄回来了!”至于就立在旁边的王子睦,似乎被她完全忽视了。 她仿佛并不觉得,自己倏然间变得如此体贴亲热有甚么不对劲似的,抿唇笑着又轻嗔道:“大兄回来之前,怎么也不先派人归家告知一声?儿听说大兄归家的消息之后,突然便想起大兄的院落已经许久不曾打理了,就过来瞧了瞧。” 呵,十余年不闻不问,今日才想起来“瞧一瞧”?母女二人的脸皮之厚,真是如出一辙。王子献不由得莞尔,便听王洛娘又唱作俱佳地接着道:“仔细看看,这些粗人果然不能信赖。好端端的院落,只每日清扫干净,种种陈设布置都是旧的,也不知换上簇新的。还有这院子里,空空荡荡,连花草树木都没有,哪像是新科甲第状头住的地方?” 王子献环视周围,似笑非笑:“所以,如今都是洛娘你的手笔?” 第(2/3)页